麦翻涌簇拥在风里,
风屠杀挤压着麦花。
麦贴在地上抚摸紫红土壤的心脏,
随着收割机离去了,
去了漆满红油的厂。
机器剥去它外衣的咆哮和暴怒声,
和强有力的指尖一起划伤了它软白的心脏,
麦望着被剖出的心,
那里还留着它对风的赞歌。
强压下麦同稻壳成了一家,
躺在流着它汁液的水泥地上,
风轻拂过它的身,
就像夜晚田上的星星裹着它。
它闭上眼嗅着自己的血,
听血静静流淌进塑料瓶里,
与星碎裂掉落的声音共同呼吸。
麦愉快朗笑:
我的血给别人吃了。
风再次掠夺了它血
它身的全部,
吹散去了无尽荒原,
麦还是笑着,
乘风歌唱着追随它的血去了。
麦已经死了,
干枯的碎屑是它的尸体,
最后一丝血也流进了厂皮,
与无数麦花汁液漆好了艳红的厂,
机器轰鸣是厂在呼吸,
呼出的是麦花的血香。
和风一起飘了十里
撒了一地。
麦匍匐在压榨它的厂脚下,
和鞠躬尽瘁的庄稼永远倒在了田里。
没人记得它,
但人人都听过它留于世上,
无尽绵延的欢歌。
它咆哮着哭吼,
愤怒后的万籁俱寂。
是风屠杀了它。
它的歌还是散了,
但人们记得,是时间压榨了它。
是它爱的风,
屠杀了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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